Yee’s

嗨我的紅裙女孩，妳從哪裡來？

嗨我的可愛女孩，妳從哪裡而來？

我來自群山之間，我來自無人之境，我來自群山之間的無人之境。

你看到我的母親了嗎？好希望她趕快回家，為我安床，進入夢鄉。

 

嗨我的紅裙女孩，妳的母親去哪裡了？

嗨我的可愛女孩，妳的母親在夜裡去哪裡了？

哈雷路亞，榮耀歸與神，她這麼寫在日記裡，在心裡呢喃低語。

你看到我的母親了嗎？好希望她趕快回家，為我安床，進入夢鄉。

 

嗨我的紅裙女孩，妳害怕嗎？

嗨我的可愛女孩，妳害怕孤單一人嗎？

夜裡神明廳的紅光亮起，像是惡魔來臨的警示。他們說除了唯一的神以外都是撒旦，都是惡。

你看到我的母親了嗎？好希望她趕快回家，為我安床，進入夢鄉。

 

嗨我的紅裙女孩，妳看見了什麼？

嗨我可愛的女孩，妳看見了什麼讓妳顫抖？

我追著白兔跑進那樹洞，邪靈匍匐在前路，猙獰醜陋的面容。

你看到我的母親了嗎？好希望她趕快回家，為我安床，進入夢鄉。

 

嗨我的紅裙女孩，妳相信神嗎？

嗨我的可愛女孩，妳相信那唯一的神嗎？

他們說，他們高聲讚揚，他們愛，他們熾烈熱愛，他們看見，他們見證。

你看到我的母親了嗎？好希望她趕快回家，為我安床，進入夢鄉。

 

夜越來越深，一道車燈劃破純粹的黑，撕開現實與想像的邊界。

我看到母親，她不急不緩，為我安床，進入夢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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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文章的寫法致敬了Bob Dylan A hard rain’s gonna fall的對話式寫法，也是英國傳統民謠Lord Randal 的句式，我想寫一段小時候的日常故事，但不想一般散文的寫作方式。

母親在每週三、五的晚上都會去參加教會的活動，一般來說我不會跟著一起去，我會一個人待在家裡。這段時間我過得既快樂又害怕，快樂是可以不受干擾的看電視，害怕是我不想被發現。那時候家裡的電視在二樓，房間在一樓。為了可以看電視到最後一刻，就算我很怕黑，總是會摸著黑上樓，掐好點在她回來的前10分鐘把燈關掉，然後在發現車燈照進家門巷口前（或是孬一點直接提早）摸黑下樓，當作自己從來沒有上樓過。

我們家只有我和母親是基督徒，家族的其他人都信道教。於是住在祖厝的兩個基督徒，家裡有永遠香火繚繞，日夜皆明的神明廳。教會的人都說那是異端邪靈，於是夜裡神明廳的橙紅明燈，我怎麼看著都透著鬼魅的驚悚感。每一個偷偷摸摸看電視的夜晚，我都需要經過那些橙紅的燈光，每一次都是暨緊張又興奮，我總覺得有邪靈藏在裡頭。

大概是這樣的故事。